沈周的书法,主要是赵孟一路书风,转向二

沈周(-),明早中期职业画家。字启南,号石田,晚号白石翁,长洲(今江苏苏州)人。不事科举,终生布衣。当时人们一致公认,他是当世鉴赏第一人,善鉴赏字画、金石彝器、图书等等。沈周的曾祖父是王蒙的好友,父亲沈恒,是杜琼(当时的书画名家)的学生,书画乃家学渊源。父亲、叔叔(沈贞,沈周的绘画老师之一)都以诗文书画闻名乡里。但沈周的祖辈、父辈都没有留下画作,只有文献如此记载。沈氏家境殷实,富收藏。到沈周时,经过三代人、近百年的积累,家中书画藏品既多且珍。如:郭忠恕《雪霁江行图》,画上有宋徽宗御书十字;苏文忠前后《赤壁赋》,李龙眠作图;宋人李忠定书一,张忠献书一,赵忠简札子一,外小帖一,吕忠穆、李庄简书各一,共为一卷;蔡、苏、黄、米真迹一卷;李成画、商乙父尊、悦生《兰亭》,精妙不减定武。刘廷美(刘珏,当时的书法名家、沈家好友、长州同乡、富收藏)收藏过的僧巨然《赤壁》《雪屋会琴》二图,高克明山水一卷,宋秘府物,均归其藏弆。中国山水画煌煌巨作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也曾是他家藏品之一。沈周为人平和近人,不论白丁还是鸿儒显贵向他求画,从不拒绝。甚至有人作他的赝品,求为题款,他也欣然应允。为赝品题款,他的学生文征明承此作风。沈周对求画者的态度是来者不拒,文征明可有“三戒”,一不为阉官作,二不为诸侯王作,三不为外夷作。(明人笔记《五杂俎》中记载)黄公望《富春山居图》沈周题跋台北故宫博物院藏释文:大痴黄翁在胜国时。以山水驰声东南。其博学惜为画所掩。所至三教之人。杂然问难。翁论辩其间。风神竦逸。口如悬河。今观其画亦可想见其标致。墨法笔法深得董巨之妙。此卷全在巨然风韵中来。后尚有一时名辈题跋。岁久脱去。独此画无恙。岂翁在仙之灵。而有所护持耶。旧在余所。既失之。今节推樊公重购而得。又岂翁择人而阴授之耶。节推莅吾苏。文章政事。着为名流。雅好翁笔。特因其人品可尚。不然。时岂无涂朱抹绿者。其水墨淡淡。安足致节推之重如此。初翁之画。亦未必期后世之识。后世自不无扬子云也。噫。以画名家者。亦须看人品何如耳。人品高则画亦高。古人论书法亦然。弘治新元立夏立。长洲后学沈周题。此则题跋写于弘治元年,即年,沈周62岁。沈周的书法私淑于黄庭坚,更细致地说是,黄公望书法+黄庭坚的小行书,没有继承黄山谷典型的“死蛇挂梢”似书风。在他们那个年代,较常见或入他们法眼的山谷作品是小行书,主要是信札和题跋类的。(从当时的丛刻帖目中可见一斑。弘治二年,晋庄王朱锺铉之子朱奇源命人刊刻的《宝贤堂集古法帖》(十二卷)中只收入“黄庭坚与奇君书、薄酒(七古诗)”;文征明的《停云館帖》中只有“黄庭坚与立之承奉书”一札。这些都是信札类的小行书,)另外,沈周最钟爱黄公望,时时与富春山居图相伴,研习其画其书,黄公望的书风中也有黄庭坚的影子。黄公望富春山居图题款从沈周遗留下来的画作中的题跋来看,他在45岁前,主要是館阁体+赵孟一路书风;中年开始转向“二黄”的。细细审读沈周的书法作品就会发现,沈周的用笔较黄山谷的简单得多,那些细腻、复杂的衄挫、跌宕笔势都被沈周简单化了,故而韵味就显不足;沈周习惯用较硬的毛笔,用笔直过,线条硬朗了,肉采就不丰润。在当时那个时代,沈周取法黄庭坚是需要勇气的,因为,当时的书家们都奉魏晋的锺繇,二王为圭臬,宋人书法中除了苏轼(大多是因为苏轼的人品,而不是书艺),其他的大都不会进入他们的取法视野。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整体价值取向。沈周与文征明是师生关系,一位嘉谕后进,一位崇敬先生,所以他俩的关系十分密切。文征明时时前往请教,并多有诗文、信札唱和往来。沈云鸿是沈周的儿子,与文征明是同辈人,也应该密切,两人应该常常有交际,可在文征明的文集里几乎没有交往痕迹。《明史·隐逸》沈周本传中记载,从沈周的祖父沈澄开始就“日置酒款宾”,到沈周时“四方文士,过从无虚日”。沈家交游甚广,极受众望。沈家再殷实,可他们家历代是布衣,又不事生产,没有实业或地租收入,天天这样高朋满座,经济靠什么来支持?在“富春山居图”的题跋中沈周写到“旧在余所。既失之”。一年前,沈周在自临的“富春山居图”题跋中写到“此卷(指富春山居图)尝为余所藏,因请题于人遂为其子干没,其子后不能有,出以售人,余贫又不能为直以复之,徒系于思耳!”这是沈周隐晦的托辞。沈周的好友都穆、王鏊都是京师高官,如此重要的,又是他心爱之物即便是被人骗去,以他的社会地位和人脉关系是完全可以追回来。可他没有这么做。综合熟悉沈周一家情况的人记载,到了沈周晚年,父亲病故,兄弟瘫痪在床,母亲、弟妹、侄儿都需要他来抚养,此时家道中落。沈周不会迂腐到“抱着金碗去要饭”吧!沈周晚年有诗告诫儿子道:来时一似风行草,运退真如浪卷沙。说于吾儿须努力,大家寻个好生涯。诗语虽有点俚俗,却道出了大半生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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