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希小小
佛典有云：旗未动，风也未吹，是人心在动。
《东邪西毒》八位主演在导演王家卫的武侠片里，所有侠客走进江湖的理由千奇百怪，但鲜少有为了复仇或者称霸武林的，更多的是因为“情”。
比如，这部年开拍，被“慢工出细活”的王家卫整了两年才上映的《东邪西毒》。
故事讲述了让江湖后辈们闻风丧胆的西毒欧阳锋以及他的朋友东邪黄药师、“九指神丐”洪七，独孤剑客等大侠成名前经历的那些爱恨情仇。
该片虽改编自金庸先生的小说《射雕英雄传》，却没了腥风血雨的江湖，没了那些想在华山论剑中一决高下的豪侠们，有的只是有血有肉、为情所困的“痴男怨女”。
《东邪西毒》剧照大概王家卫的“江湖”中也有着古龙笔下的万种闲愁，而在这个江湖里，最厉害的决不是什么弹指神通、降龙十八掌、一阳指、天罡北斗阵……这些威震江湖的武功招式，而是时间。就像它的英文片名《AshesofTimes》（直译：时间的灰烬）一样，时间会消磨掉很多东西，比如侠客们那些有着千头万绪的爱恨痴缠，比如他们的记忆。
《东邪西毒》中正确的故事时间线是什么？
影片开场时，一个自称欧阳锋（张国荣饰）的男人，在沙漠中开了间客栈，当起了杀手中介人。惊蛰那天，朋友黄药师给他带来一坛子酒，故事由此展开……
这显然是个倒叙的故事，或许，我们应该把时间往前推一些，从欧阳锋来到沙漠之前说起。
01欧阳锋与大嫂的故事
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可以所有的事都忘记，以后的每一日都有个新的开始，你说那多开心。——来自《东邪西毒》
多年前，西域白驼山的欧阳锋还很年轻，自幼失去双亲的他和哥哥相依为命。
欧阳锋有一个心爱的姑娘（张曼玉饰），但血气方刚的他却十分着迷于闯荡江湖。他经常独自外出游历，却从没想过和她一起并肩走天涯。
西毒欧阳锋彼时的欧阳锋桀骜且自负，他虽深爱着这个姑娘，却吝啬于说出口。恰好对方也是个骄傲的人，为了报复欧阳锋的自以为是，她嫁给了他的哥哥。
得知消息的欧阳锋快马加鞭，终于在哥哥结婚前夜赶了回来。这一次，他抛下自尊，对即将成为大嫂的女人说：“有句话，过了今天晚上我再也不会说。你跟不跟我走！”
可惜他被拒绝了。
第二天，失意的欧阳锋离开了白驼山，他在沙漠的角落开了一家客栈，再也没有回去过。
之后，大嫂也离开了那里，隐居在了海边，生下了她和欧阳锋的孩子。
一个名叫黄药师（梁家辉饰）的侠客认识了大嫂，他很喜欢大嫂，此后的每一个惊蛰时节，他都会骑马赶往沙漠的客栈看望欧阳锋。
然后在初春时节，正逢桃花盛开之时，将欧阳锋的消息带回给大嫂。
但出于私心，他一直没有告诉欧阳锋，那个整日坐在窗边痴痴望着大海的女人在等他。
对镜梳妆的大嫂时间飞逝，欧阳锋的客栈在大漠开了很多年，而黄药师因为始终得不到大嫂的心，便四处留情起来。
他先是撩拨了好友盲剑客（梁朝伟饰）的新婚妻子桃花（刘嘉玲饰），害得盲剑客伤心出走。之后又在某一年的立春招惹了女扮男装的慕容嫣（林青霞饰），说要娶她，却又食了言。
在后来的某年秋天，大嫂病世了。
临死前她把一坛能忘记前尘往事的“醉生梦死”酒交给了黄药师，托他带给欧阳锋。
大概在大嫂的心底，她始终是希望欧阳锋能有一个新的开始。
《东邪西毒》剧照02时间回到影片开始处
大嫂死后的第二年惊蛰，黄药师如约而至。这一次，他带着那一坛醉生梦死酒。
欧阳锋没喝，黄药师却独自饮下了半坛子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果真忘记了曾做过的许多事，只记得自己钟意“桃花”。
一个月后，黄药师赶到盲剑客的家乡，他一脸茫然的看着那个叫桃花的女子。
或许，黄药师心心念念的女人并不是她吧。
之后的某一天，黄药师又先后遇到了好友盲剑客，人格分裂的慕容嫣（哥哥慕容燕，妹妹慕容嫣）。他们都曾发誓要杀了黄药师，却又都放过了他。
盲剑客给的理由是，他的眼睛已经开始看不到了。可是他的眼睛是慢慢失明的，直到后来杀马贼的时候才完全瞎了。可想而知，这只是他不杀黄药师的一个借口罢了。
再后来，慕容燕和慕容嫣来到欧阳锋的客栈，哥哥慕容燕想要欧阳锋帮自己杀了黄药师，而妹妹慕容嫣却想杀了慕容燕。在欧阳锋的一番开导下，慕容嫣（和慕容燕）幡然醒悟，练成了无敌剑术，成为独孤求败。
《东邪西毒》剧照时间来到立夏，一个牵着毛驴，挎着一篮鸡蛋的女人找到欧阳锋，求他为自己的弟弟报仇。亏本的生意，欧阳锋自然不会做。只是，这个女人的容貌，让他想到了曾在白驼山等了自己许多年的大嫂。
类似的话，后来的盲剑客也说过。
盲剑客来到客栈是为了换取盘缠，因为他想在自己完全失明前回家乡多看几眼“桃花”。在出发去杀马贼前，盲剑客请求欧阳锋告诉黄药师，家乡有个人在等他（黄药师）。
只是，最后盲剑客却被马贼反杀了。
到了白露时节，骑着骆驼的洪七来了。洪七的刀很快，他帮欧阳锋杀了很多人，也帮一直等在门外的那名女子报了仇。他得到了一颗鸡蛋，却失去了一根手指。大概就是这样简单直率的性格，让他有了一个全片最好的结局：和老婆一起闯荡江湖。
第二年立春，欧阳锋或许是想看白驼山的桃花了，他去了盲剑客的家乡。到了那里才发现，原来盲剑客想看几眼的”桃花“是一个女人的名字。看到桃花痴痴等待的样子，他突然明白了黄药师每年都来看望自己的原因。
还记得吗？欧阳锋和盲剑客都曾说那个挎着一篮鸡蛋的女子，让他们想到另一个人。
欧阳锋想到的是大嫂，盲剑客想起的是桃花。
那么，桃花和大嫂应该也有几分相似吧。
这一刻欧阳锋才明白原来每年想来看他、想知道他的消息的人不是黄药师，是大嫂！
只是故人西去，为时已晚。
欧阳锋回到客栈，他开始盼望黄药师的到来，但到了这一年的惊蛰，黄药师没有来。之后没过多久，他收到白驼山的来信，才得知大嫂已于两年前的秋天病逝了。
他知道黄药师已经没了出现的理由，再之后，欧阳锋烧掉了客栈，离开了这片大漠，回到了白驼山。
黄药师爱的是桃花，还是大嫂？或许都不是
虽然我很喜欢她，但是我始终都不想让她知道，因为我知道，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东邪西毒》黄药师
黄药师爱上的是谁？影片中的黄药师风流倜傥、郁郁寡欢，他让很多年轻貌美的女性为之倾倒，却又没为哪个女人停留过。
当黄药师喝下醉生梦死酒后，忘记了很多开心和不开心的事，但唯独记得自己喜欢“桃花”。
是那个叫做桃花的女子吗？
或许我们可以先聊一聊那半坛子“醉生梦死”酒，它真的有这么神奇的功效吗？
自然是没有的。
酒醒后的黄药师说客栈里的鸟笼自己看着很眼熟，自然是眼熟的，那个名叫慕容嫣的女子就曾挂过这样的鸟笼等他。
当慕容嫣拔剑刺伤他后，黄药师大笑，他大概也在笑自己天真吧，天真地认为喝了半坛酒就能忘记一切。
又或许这一剑是他故意不躲，是他对慕容家姑娘的一种补偿。
慕容嫣挂起了鸟笼而影片中也喝下了这种酒的欧阳锋，却什么都没能忘记。
看来，“醉生梦死”也不过是坛普通的酒，黄药师的遗忘，只不过是他自己想要忘记，或者是，装作忘记，甚至想让别人也跟着忘记。
从电影的时间线上来看，黄药师正因为对大嫂的痴迷，才会出去讨另一个和大嫂有几分相像的女人——桃花的欢心。
是啊，想来黄药师并没有多么喜欢桃花吧，否则也不会再见到她时，一副不认识人家的样子。
可无论是桃花，还是慕容嫣，亦或其他女子，都没能让他有“得不到”的那种感觉。而大嫂却不同，她的心是属于欧阳锋的，与自己的相处也是为了听到爱人的消息。
黄药师每年远涉大漠拜访欧阳锋，只为能有些可以与大嫂交谈的东西，但终究没能让大嫂爱上自己……这大概就是他说的，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吧。
黄药师与大嫂闲谈那么，黄药师真的爱欧阳锋的大嫂吗？
影片中有一个细节，大嫂与黄药师的一段对话：
大嫂：“其实你和他那么好，为什么不告诉他我在这里呢？”黄药师：“因为我答应过你，所以我一直没说。”
他分明知道，如果他将大嫂的消息对欧阳锋说了，成全了他们，大嫂会很开心。可因为嫉妒，他没有那么做。
黄药师爱上的是大嫂还是桃花？
亦或他谁也没有爱上，只是爱上了“得不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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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希小小，90后自由职业者。愿用温暖的文字，与你分享来自电影的感动时刻。